荷兰舞蹈:不愿淹死在《天鹅湖》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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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4-11-06 14:13:54

拉一条历史纵轴线,芭蕾与荷兰的渊源并不深。但在过去50年间,荷兰国家芭蕾舞团(DNB)和荷兰舞蹈剧场(NDT)将“现代芭蕾”与荷兰牢牢绑在了一起。


 拉一条历史纵轴线,芭蕾与荷兰的渊源并不深。但在过去50年间,荷兰国家芭蕾舞团(DNB)和荷兰舞蹈剧场(NDT)将“现代芭蕾”与荷兰牢牢绑在了一起。对中国观众而言,两支荷兰舞团都不是生面孔。2008北京奥运年,荷兰舞蹈剧场一团空降。两年后,荷兰国家芭蕾舞团在上海世博会上代表荷兰起舞。在国家大剧院第三届舞蹈节上,这两支郁金香国度的顶尖舞团首次无缝衔接。虽然所走路线并不相同,但两支舞团“喜新厌旧”的特性却是惊人一致。四台五场演出中,所演节目80%都是近三年内的新作品,算是舞出了编舞大师基利安的那句名言:我可不愿淹死在《天鹅湖》里。
 
  冲破束身衣
 
  荷兰当代舞蹈的起飞,紧随着视觉艺术的步伐。1940年代末,虽然二战阴影仍在头顶徘徊,但在荷兰这个孕育了蒙德里安的国度,一场针对蒙德里安和风格派的“国际眼镜蛇运动”正悄然兴起。“眼镜蛇小组”成员之一柯奈尔在访问中明确表达了对“僵化了的艺术模式”的厌恶。他说:“我们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冲破这件过紧的束身衣,去营造一种巨大的无序状态。”
 
  几乎就在他说这番话的同时,荷兰的芭蕾舞者们正纷纷脱掉自己的束身衣,追求新的舞蹈语汇。从1950 年代开始的近二十年间,无数荷兰舞者远渡重洋,前往当时的现代舞圣地美国,向玛莎· 葛兰姆、霍金斯学习。与外出取经的舞者相映成趣,此时在荷兰国内,两个来自异国的女子,正为荷兰当代舞蹈的发展打下基础。
 
  1952 年,荷兰芭蕾舞团从歌剧院中独立出来,法国人弗朗索瓦丝· 阿德莱特(Francoise Adret)接过掌门印。两年后,又交入索尼娅· 加斯克尔(Sonia Gaskell) 之手——在奥黛丽· 赫本少女时期,这位俄国出生的舞蹈家曾是她的老师。1961 年,荷兰芭蕾舞团与二战时成立的阿姆斯特丹芭蕾舞团在首都合二为一,荷兰国家芭蕾舞团宣告成立,而在另一个城市海牙,正发生另外一件日后影响世界舞坛的大事。1959年, 编舞家本杰明· 哈卡维(BenjaminHarkarvy)担当艺术总监、卡利尔·伯尼(CarelBirnie)担任行政总监,他们与来自不同芭蕾舞团的舞者们一起,创建了荷兰舞蹈剧场。
 
  同一世代下诞生,荷兰国家芭蕾舞团(DNB)与荷兰舞蹈剧场(NDT)注定拥有剪不断理还乱的历史渊源。哈卡维先后在两个舞团担当艺术总监,汉斯· 范· 马南也是同样。1961 年,范· 马南成为荷兰舞蹈剧场的联合艺术总监,同时也是舞团的主要编导。1971 年,他离开荷兰舞蹈剧场,在鲁迪· 范· 丹特基格(Rudi van Dantzig)执掌荷兰国家芭蕾舞团的时代,他是荷兰国家芭蕾舞团三位驻团编舞之一。1987 年,他接替范· 丹特基格,出任荷兰国家芭蕾舞团的艺术总监。直到今天,无论是荷兰国芭还是荷兰舞蹈剧场,都将汉斯· 范· 马南视为自己的骄傲。当下的演出节目单中,也常出现这位伟大编舞家的名字。
 
  博物馆和反射镜
 
  1950年代,加斯克尔就曾将《火鸟》《彼得鲁什卡》引入荷兰。这些由斯特拉文斯基作曲、米歇尔· 福金(Michel Fokine)编舞的作品,从诞生之日起就充满争议。成立荷兰国芭之后,加斯克尔走的是一条古典主义与现代派并进的路子。在她的引领下,古典芭蕾的经典作品《天鹅湖》《睡美人》、浪漫主义代表作《仙女》,都历史性地在荷兰上演了全幕。
 
  比起俄罗斯和法国,荷兰国芭的这些“第一次”显然迟到得过久。也许正因为没有丰沃的“祖产”赖以仰仗,荷兰国芭显示出异乎寻常的包容性和实验性。1965 年,荷兰国家芭蕾舞团上演了德国现实主义编舞大师库尔特· 尤斯(Kurt Joos)的《绿色的桌子》。在加斯克尔看来,年轻的荷兰国芭并不仅仅是一个古典芭蕾舞团,更应该是一个“博物馆”——可以用来展示所有舞蹈样式。她引进美国编舞的作品,同时大力扶持年轻编导。1967年,由范·丹特基格编舞,全本《罗密欧与朱丽叶》诞生。这部作品堪称这个年轻舞团第一个里程碑。
 
  当荷兰国芭初尝赞誉之时,身处海牙的荷兰舞蹈剧场还在踟蹰探索着自己的道路。1971 年,在汉斯· 范· 马南离开后,这个年轻的现代舞团经历了几年的低沉期,直到1975 年,28 岁的捷克斯洛伐克小伙基利安(Kylián)加入。在卡利尔·伯尼的邀请下,这个年轻的编舞家从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来到荷兰,成为荷兰舞蹈剧场的联合艺术总监。三年后,他独自扛起了艺术总监的大旗。从1975 年加入到1999 年离开荷兰舞蹈剧场,基利安在此创作了整整100 部舞蹈作品,也向世界范围内的编舞家敞开了大门。他广邀客席编舞家创作,包括威廉· 福赛斯在内的几乎所有编舞大师都为舞团量身打造过作品。从1980 年代开始,荷兰舞蹈剧场几乎成为当代编舞前沿的反射镜,旁人惊异于荷兰舞蹈剧场层出不穷的新节目,基利安仅回以一句话:“我可不愿淹死在《天鹅湖》里。”
 
  “寻找我们是谁”
 
  基利安曾在一次访谈中说:“我认为,作为一名编舞家,我们的任务就是为灵魂寻找四肢,寻找我们是谁。”
 
  寻找“我是谁”是基利安青年时代的主题。1968年,在亲眼目睹“ 布拉格之春”后,21岁的基利安攥着斯图加特芭蕾舞团总监约翰。科兰柯所给的一纸合同,搭乘一班列车,离开动乱中的祖国。很长一段时间,基利安护照上没有国籍。带着这本护照,他成为科兰柯的学生。1973年,亦师亦友的科兰柯去世,基利安悲痛万分。次年,他使用捷克斯洛伐克作曲家雅纳切克的音乐,创作了《回归荒原》,作为献给科兰柯的纪念。在如泣如诉的音乐和现代感的身体间,基利安像拧开了一盏灯,让情感如柔光一般倾泻开来。正是这部作品,让28岁的他叩开荷兰舞蹈剧场大门。
 
  舞蹈界通常将基利安加盟荷兰舞蹈剧场的1975 年,视为现代芭蕾“元年”。很难说是拥有天才编舞头脑的基利安成就了荷兰舞蹈剧场,还是荷兰舞团独有的开放无界限成就了这位传奇编舞。今天的荷兰舞蹈剧场拥有28 名舞者,年龄从23 岁到42岁不等。和按资排辈的传统芭蕾舞团不同,在荷兰舞蹈剧场不设首席舞者。在挑选舞者时,不仅看重身体和技术,更在乎开放的头脑以及对新作品如饥似渴的欲望。1978年,荷兰舞蹈剧场二团成立,专门接收17-22 岁的年轻舞者。在1991年到2006年间,还曾短暂存在过荷兰舞蹈剧场三团,由40岁以上的舞者组成。在基利安的舞蹈词典里,无论男女老少、高矮胖瘦,通通可以舞蹈。
 
  如同青训营之于足球俱乐部,今天活跃在荷兰乃至世界当代舞坛的生力军,很多都是在荷兰舞蹈剧场成长起来。1985年,保罗。 莱特福(Paul Lightfoot)进入荷兰舞蹈剧场二团担任舞者。他一路从舞者进阶为编舞,继而在2011 年成为舞团艺术总监。在他的领导下,荷兰舞蹈剧场创新实验的基因被继承并被无限放大。每一演出季,舞团都有新作上演。梅迪· 瓦拉斯奇(Medhi Walerski)2011年与作曲家合作,为自己的作品《房间》(Chamber) 谱写了新的乐曲,但舞蹈中暗黑的色彩、介乎混沌和秩序之间的平衡,都表明这是对《春之祭》的回声。而在德国年轻编舞家马克。 乔克(Marco Groecke)的舞作中,“星球”似乎是永恒的主题。他在2009 年以《超新星》(Supernova)崭露头角。新作《你好,地球》(Hello, Earth)中,没有具象的行星或土地,舞者在沙砾铺就的舞台上演示的是人类的生和死。虽然形式眼花缭乱,但在选择编舞时,莱特福却更看重他们的舞作中是否传达出一个核心信息:这就是我,这就是我的舞蹈美学和身体语言。这一甄选信条算是对基利安舞蹈哲学的继承,也是荷兰当代舞蹈最简洁的真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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