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剧场话剧风生水起

 

　　一个月以来，繁星戏剧村内锣鼓铿锵、曲笛幽咽，13部戏曲50多场演出，平均上座超六成，这一曾经无人接招的“首届当代小剧场戏曲艺术节”，对于咬着牙投入200多万助戏曲人解开心结的繁星戏剧村村长樊星来说，收获颇丰：票房远超预期。他大胆预测：我相信小剧场话剧的今天就是小剧场戏曲的明天。

 

　　颠覆：剧本更紧凑更小文艺情怀

 

　　大约在1999年，被称作小剧场戏曲滥觞的《马前泼水》一经问世便成为现象级之作，后来的《阎惜娇》、《玉簪记》、《浮生六记》，以及今年引发热议的《惜·娇》，新创小剧场京剧的成功率似乎远超大剧场。对此，《惜·娇》的编剧、导演李卓群说：“我们在创作之初大都会选择历经200余年仍旧有延展可能，且能够与观众共同完成三度创作的题材。小剧场京剧无疑是从小剧场话剧脱胎而来，小剧场话剧形式上灵活，更人性，更多的是在说人话。于是当小剧场京剧借鉴过来之后，也承袭了这些特点，故事及矛盾处理更为集中，这与传统的连台本戏从本质上就不同。传统戏曲因讲究无技不惊人，为了炫技就难免刻意无限量延长戏的容量，有时俩人在一块黄幕布前一唱就是一个小时，也不换服装，但这样的做法对于如今看惯了美剧和大片的观众来说，就会不满足于节奏的拖沓。传统戏曲所传递出的那种安静的美感或许等到这些观众中年以后才能慢慢去体味。”而已经有《浮生六记》等两部小剧场京剧及一部小剧场黄梅戏问世的女导演白爱莲，也直言其在选择小剧场戏曲的题材时是会刻意避开家国、忠孝等宏大题材，而选择更细腻、更具有小文艺情怀的男女情感，这样的题材也更贴合现今年轻人的思维。

 

　　意外：周围环绕的都是青春面孔

 

　　演出界有“金九银十”一说，此次小剧场戏曲艺术节从10月16日开幕至11月16日落幕，时间段可谓黄金，樊星称：“我们确实想用最好的时间段来冲一下票房，为此也损失了不少话剧票房。开始时是咬着牙，带着一种冒险精神来做这件事，不过这一次的票房远远超过了预期，平均上座率在六成以上，《惜·娇》、《浮生六记》、《一夜一生》、《一旦三梦》几出戏更是场场爆满。”组织者用2年时间遴选的剧目基本代表了当今小剧场戏曲创作的最高水准，虽不能说出出经典上座，但每一部都有值得圈点之处。也正因如此，像孙毓敏这样的戏曲前辈这段时间几乎长在了剧场，不过同通常戏曲演出最大的不同是，在这样的演出空间中，银发观众反而显得颇为惹眼，因为环绕四周的几乎都是青春面孔。

 

　　情怀：我很怕戏曲断层

 

　　此次小剧场戏曲艺术节为每台演出安排了演后谈，还举办了多个工作坊以及青年设计师舞美展。樊星说：“繁星戏剧村5年来忠诚度比较高的会员有3万多人，好不容易才与观众群建立了相互的信任，我们很怕因为对传统艺术不够了解以及审美习惯不同，而把他们伤了。”樊星也认为传统戏曲已经到了日落西山的可怕境地。“作为企业，我们必定要从市场的角度出发，但作为中戏的毕业生，我又有着那么点艺术的情怀，虽然不了解，但我很怕戏曲断层。其实繁星从去年才开始收支持平，第5年才微微盈利。如今每年有七八百场演出，15万左右的观众，再加上参观和吃饭的能达到20万，演出场次与国家大剧院差不多，只是体量小而已。由于心里没底，做这件事前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做前期论证，可没想到，演出后很多第一次邂逅戏曲的话剧观众都用感动来描述自己的心情，没有感动就没有艺术，有了感动就有黏性。”

 

　　坚持：就是要看看戏曲不给钱能不能活

 

　　对于这个曾经被别人拒绝承办的艺术节最终落户“繁星”，樊星也有自己的“野心”：“不是都说传统戏曲国家不给钱就死了吗，我们就是要找出路，就是要看看不给钱能不能活。这次艺术节，我们自己制作了《倾国》、《一夜一生》和《一旦三梦》三部戏，作为闭幕演出的《一旦三梦》更是连加座都无法满足购票需求。虽然这三部戏平均每部的前期投入都要50多万，远高于话剧，但票房和口碑给了我信心。”樊星说：“未来我们将尝试365天每天都有小剧场戏曲上演，不能虚火一热就完了，要让热度持续。如今，除了国戏，中戏、上戏都有京剧专业，未来戏曲人才也将进入到我们的团队中，形成长线、稳定的创作。”

 

　　瓶颈：题材难破 剧场难寻

 

　　可即便风头正健，当下小剧场戏曲创作也面临诸多无法回避的尴尬与瓶颈。即便李卓群这样已经因为《惜·娇》一剧而走上了中欧文化论坛这样高规格舞台的导演，仍然要面临剧场难寻的困境。李卓群说：“小剧场戏曲确实面临剧场选择的尴尬，我们仍处于找剧场、找气质的阶段。”白爱莲也表示：“剧场难寻也受困于自身技术瓶颈，乐队人数偏多声音过大，在小剧场空间就不适合，可少了又不到位，而且演员本应不用话筒，这都需要磨合。”由于目前从事小剧场戏曲创作的大都是女性导演，题材基本都是儿女情长，缺少更为丰富的格局，白爱莲称：“现在的题材太缺有力量的东西，题材越做越窄，应该有新的视角和情怀进来。我马上要做的李渔的《十二楼》在剧中加入了一个洋人的角色，这样就有了碰撞和文化冲突，就是希望能在题材上有所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