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卫·霍克尼名画里的长裙上了拍卖台

 

　　我们活在一个什么东西都有价格的时代，那么，不如换上一副进步的眼光。6月下旬，一件名画里的名物上了拍卖台，那是一件饰有红色条纹和飘带的黑色绉 纱长裙，英国的几个博物馆竞逐激烈，最后花落曼彻斯特，拍出了一万多英镑。它的主人是伦敦的一位传奇人物——面料设计师西莉亚·勃特维尔 （Celia Birtwell）。这条长裙的拍卖，也将近两年尽吹的七十年代复古风，同那个年代真实存在和活跃过的人联系到了一起。

 

　　西莉亚是英国的面料设计家，她的前夫奥西·克拉克则是昔日英国家喻户晓的天才服装设计师。1956年，西莉亚15岁，还在萨尔福德艺术学院进修，在 曼彻斯特的一家小咖啡馆认识了初出茅庐的时装设计师奥西，接下来的七八年时间两人各自修炼，从1965年开始正式合作。西莉亚画出印花图样，奥西将其落实 为实物，他们的名气迅速大了起来。在那个摇滚乐时代，从披头士四人组、滚石乐队、到毕加索的女儿，数不清的英国显贵人物，都是他们的客户。

 

　　就在他们新婚后不久，著名画家大卫·霍克尼给他俩画了一张肖像画，后收藏于泰特博物馆，在2005年由《Today》发起的一次评选中，这件作品被 选为“英国最伟大绘画”之一。画面中，西莉亚和奥西一个站着，一个坐着，奥西的膝盖上坐着一只白猫。不过，外边阳光明媚，两人的表情却都是安静的，甚至有 些冷淡，仿佛不怎么在乎自己创下的业绩。

 

　　被拍卖的这件黑色绉纱长裙，就是画中西莉亚所穿的外衣——它早就随着这幅画，随着画里的人和画画的人，为英国人所知。画面中，宽大的廓形掩饰了西莉 亚的身材——她当时已怀有第二个孩子。当然，和腹里的孩子一样，这长裙也是他们合作的结晶。她一直有点胖，身上穿的都是丈夫做的衣服，比较宽松。

 

　　西莉尔的左边放着一瓶百合花，象征着纯洁。然而，奥西膝上的猫背对观众，觊觎着窗外，却象征着嫉妒和不忠——奥西是双性恋，他刚一结婚就有了新欢。

 

　　1974年他们离婚后，奥西的事业急转直下，接着，酒精和毒品这一对孪生兄弟找上了他，到了八十年代初，他便宣告破产了。都说，时尚行业是残忍的， 你不能引领，便处在被淘汰的边缘。不过，说他们定义了不列颠一代人的时尚品位，甚至确立了英伦未来的时尚格局，一点都不为过。今日的伦敦时装周，在四大时 装周里国际化程度首屈一指，到场的品牌和设计师如八仙过海之感，每人都有自己的一番神通，服装构造精致复杂，而且不管风格如何怪异，大部分作品都是深思熟 虑的产物，是一场有计划的冒险。

 

　　他们影响了许多人，伊夫·圣·罗兰就是在看过奥西的作品后果断开始做衣服的。西莉亚自己的画作后来出了书，她最喜欢的元素有花卉、星星和心，她使用 的色彩丰富而富有童话色彩，充满大自然的气息，而她和克拉克合作推出的裙子以随和、亲人著称。七十年代摇滚乐手与嬉皮士盛极一时，他们身上穿的，也印证了 这对时尚界“神仙眷侣”有多么成功。

 

　　但是，好日子如此短暂。他们离婚后，西莉亚退出时尚圈，霍克尼邀请西莉亚迁居洛杉矶，和他住在一起，那时她的孩子还很小。霍克尼以西莉亚为缪斯，为 她画了一系列肖像画。1984年，西莉亚重出江湖，在她儿时住过的西伦敦诺丁山地区开了一家面料精品店，出售自己的设计作品。现在，这家店交给了她的次子 乔治打理——穿黑绉纱裙的西莉亚微隆的肚子里，怀的就是乔治。

 

　　蒙娜丽莎的裙子已经灰飞烟灭了，而西莉尔的裙子还在。有记者问起她为何要拍卖，她很酷地表示，“我觉得是时候了。”什么时候？过去的两三年，七十年 代复古风成了时尚界的大热门，不只这件黑裙，他们夫妇当年的其他设计作品，如今看来仍然相当时髦。今年，74岁的西莉尔同瓦伦蒂诺合作了两个展，都非常成 功——风水轮流转，品位看似依然停留在四十年前的她，终于等来了又一个春天。

 

　　她的前夫奥西却彻底成了悲情人物。1996年，56岁的他死在前男友手中。奥西的天才得益于他的双性恋倾向，如同一个女人那样懂男人，又如同男人那 样懂女人。他也精通音乐，知道如何办好一场时装秀，怎样给不同风格的走秀配不同的乐曲，他还是最早使用黑人模特的设计师之一。他没能驾驭住自己要走的舞 台，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