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黎,艺术面对两大危机
2015年的结尾,法国巴黎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11月13日的恐怖主义袭击给巴黎留下了深刻创伤,也引发了有关极端主义的新的忧虑。
2015年的结尾,法国巴黎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11月13日的恐怖主义袭击给巴黎留下了深刻创伤,也引发了有关极端主义的新的忧虑。11月30日至12月11日,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也在此举行,焦点议题之一是发展“低碳经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以控制日趋严重的温室效应。困扰世界的两大危机在此交汇。而艺术家们也聚集于此,直面这些问题。朱洁树 编译
2015年的结尾,法国巴黎成为了世界关注的焦点。11月13日的恐怖主义袭击给巴黎留下了深刻创伤,也引发了有关极端主义的新的忧虑。11月30日至12月11日,联合国气候变化大会也在此举行,焦点议题之一是发展“低碳经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以控制日趋严重的温室效应。困扰世界的两大危机在此交汇。而艺术家们也聚集于此,直面这些问题。
艺术家的角色
关于埃菲尔铁塔,原本有一个计划,自行车骑行者将通过登踏板发电点亮埃菲尔铁塔。但是由于恐怖袭击之后在公共空间的集会受到禁止,因此,该活动不得不取消。
与此同时,因为共和广场成为了集中的悼念场所,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Olafur Eliasson)原本要在此安置的作品《冰钟》(Ice Watch)也被迫移至先贤祠广场。
原本计划在共和广场举行的“气候游行”被迫取消,共和广场上摆满了鞋子,代表每一个无法现身现场的人。摆满了鞋子的广场的照片在网络上传播,一些国内的行为艺术家称其为很棒的行为艺术作品。
“我恐怕恐怖袭击毁了气候大会原本应该带来的节日气氛。”艺术家娜齐亚·梅早威(Naziha Mestaoui)告诉《纽约时报》,她原本要在11月29日气候大会开幕当晚在埃菲尔铁塔投射绿树的影像,该计划名为《一心一树》(1 Heart 1 Tree)。和很多艺术家一样,因为安保的问题,她也不得不取消了该作品的公共发布活动。
“我们希望整个城市在气候大会期间依然充满活力,”负责巴黎人文化生活的副市长布鲁诺·朱利亚尔(Bruno Julliard)表示,“但是恐怖袭击降低了这样的期待。”按照计划,在巴黎地区原本有160多项活动和展览,包括街头艺术、摄影展览、装置作品等。
而在导致130人死亡的恐怖袭击之后,本来在为气候大会做准备的艺术家们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角色:他们应该试着引起人们对于气候变化的关注?还是应该针对恐怖袭击在公共空间展现更多文化性内容?
“埃菲尔铁塔已经成为和平的象征,而这一点正是在气候大会期间艺术应该向世人呈现的。”梅早威表示。
在恐怖袭击之后,铁塔临时性地关闭了灯光。紧接着亮起了法国国旗的红、白、蓝三色。而在社交媒体中,一个埃菲尔铁塔变形而成的和平符号也广泛传播。
水里冒出来的幽灵
梅早威的装置作品始于气候大会开幕日11月29日,持续了6天时间。她用树的投影覆盖了铁塔,参与者只需花费10欧元,就可以将一棵虚拟的树投影在铁塔上,还能够在其上标注他们的名字,而这笔资金将会用于支持在澳大利亚、巴西、法国、印度、肯尼亚、秘鲁和塞内加尔的植树造林项目。
在6天之中,参与者总共在铁塔上投影了5.2万棵树,梅早威表示,同样数量的树木将会种植下去。
会议第二周,人们本应聚集在铁塔之下,骑动单车,为铁塔的灯光输送电力。但是,因为政府发布了在公共场所集会的禁令,该项目被迫取消。创作该项目《人类能量》(Human Energy)的法国艺术家雅恩·托马(Yann Toma)设计了一个象征性的计划,用“心灵能量”和“身体能量”来点亮铁塔,前者由关于气候大会的推特数量拉动,后者则是通过用户使用一款跑步App计算出燃烧的卡路里。最终产生的“艺术能量单位”将会在纪念碑上投影的一个计数器上显示。
“我们一直在前行,因为艺术有动员作用,”托马表示,“而这正是恐怖主义袭击的目标。”
尽管恐怖袭击造成了艺术家创作中的不少限制,但更多的艺术家在遍布巴黎的大小展览中向公众传达着关于环境的讯息。
巴黎的大皇宫,1900年这里曾经是世界博览会的桥头堡,而今,托马斯·萨拉齐诺(Tomás Saraceno)设置了装置作品《Aerocene》,两个巨大的球体从玻璃屋顶悬挂下来,它们是一个更大型项目的复制品,据悉,气球利用太阳能环绕地球漂浮。
同样在大皇宫,露西和豪尔赫·奥塔(Lucy and Jorge Orta)运行了南极护照署,游客只需要支付1欧元,便可以买到一本护照,成为南极洲的“公民”。
“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能够切身体会到,他们也会受到气候变化的各种影响,”她说,“在巴黎这样的大都市,这种感觉并不明显,似乎气候变化只是一种抽象的概念。”
英国艺术家迈克尔·平斯基(Michael Pinsky)带来了作品《休眠之水》(Sleeping Water),他从塞纳河及其运河之中捞出40件物品,生锈的弹簧坐垫、废旧的自行车、破烂的购物车……当这些物件被打捞出来时,贝壳类生物已经开始在其上生长,它们被安置在巴黎北部运河岸边,平斯基表示,这一举措是“让人们正视他们所丢弃的物件,让原本不可见的东西变得可见”。
11月13日,巴黎受到恐怖袭击之前,平斯基接受了媒体采访。他称自己曾经设想这些打捞出来的物件是非常荒诞的,如果它们没有从水中被捞出来,那它们就仿佛从来不曾存在一样。
而今,他表示,这些物件已经拥有了全然不同的意义。它们沿着运河一字排开,颜色丰富,但又显得如此粗粝,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它们就像是从水里冒出来的幽灵一般的生物”,平斯基先生如是说。
“就像恐怖主义,无论是否可见,它都在那里,围绕着我们,在任何时间地点,可以突然出现,突然发生。”
艺术作品的碳足迹
袭击之后的紧张情绪,为一些装置作品添加了张力,与此同时,一些作品并不特别环保,也让其显得稍微有些尴尬。
例如,梅早威女士的埃菲尔铁塔灯光计划就需要耗费比以往多30%的电力,但是,梅早威女士表示,探讨额外用电量的问题是跑题了。
“我们不能否认我们是生活在现实之中,我们依赖现实,也从中获益,”她说,“我们还是研究研究怎样好好利用这些工具和技术,以解决问题本身。”
丹麦冰岛艺术家奥拉维尔·埃利亚松的《冰钟》是在城市里将12块巨型冰块摆放成了钟面的形状,这些冰块从格陵兰岛的努克运送到丹麦的奥尔堡,然后装在冰柜卡车中运到法国巴黎。这些冰块由100吨融化为80吨,随着气候大会的持续,这些冰块也在不断缩小。
据悉,《冰钟》的碳足迹相当于30吨二氧化碳的排放量。
“朱莉的自行车”(Julie's Bicycle)是一个促进艺术的可持续发展的非营利组织,据该组织估计,《冰钟》的碳足迹可以让飞机从巴黎到努克来回飞个30次。
但是埃利亚松相信,人们亲眼看到巨大冰块的融化所引发的震撼,可以抵消将其带到巴黎所造成的温室气体排放量。“我希望人们也能够对于气候的争议感同身受,而不要只是自顾自地走在大街上,觉得一切与自己毫无关系,”他表示,“如果你觉得这一切事不关己,你就会觉得对于这些问题都无所谓。”
由于恐怖袭击的缘故,埃利亚松的《冰钟》被迫安置在巴黎左岸的先贤祠广场。
除了为环保进行呼吁,埃利亚松表示,他希望这件作品能够彰显文化活动是人性之中的重要组成部分。
“袭击针对我们的身份,”他说,“但文化比之更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