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艺术资金转移还是资金撤退

香港苏富比2015春拍预展现场

【导语】成交份额的增减常常被作为判断艺术市场发展趋势的基础标准，2015香港春拍首轮激战结果出炉，现当代艺术版块在拍品数量递增的情况下，总成交额 却未显示明显增速，单件均价以108万港元易手，低于去年春秋拍的135.9万港元和114.1万港元。中国当代艺术部分明显跳水，市场中坚艺术家作品和 当代水墨作品宽幅度的低价成交或流拍，仅年轻艺术家部分持续“翻红”，但增长速度趋于平缓。在板块轮动日趋加速，新老藏家比例参半的今天，艺术市场的每一 次动作都值得关注。有人将牛市“吸走”了艺术市场的资金作为此次春拍降温的外因，也有人认为中国当代艺术版块整体价格偏高且老藏家手中作品饱和是影响此次 春拍总成交额的内因。中国当代艺术版块到底是市场资金的暂时转移还是藏家们的资金撤退？依旧坚持的买家是否足以支撑市场健康地发展？　　 

老藏家手中作品“饱和”？　　 

八场现当代艺术专场1100余件作品最终以约12.8亿港元收槌，香港苏富比“现当代亚洲艺术晚间拍卖”、“奇 − 当代文人艺术”、“现代及当代东南亚艺术”、“当代亚洲艺术”、“现代亚洲艺术”成交额分别约为6.03亿港元、0.84亿港元、0.93亿港元、 0.83亿港元、0.84亿港元，总成交额约9.47亿港元；香港 嘉德“中国二十世纪及当代艺术”总成交额达0.39亿港元；保利香港“中国及亚洲现当代艺术专场”、“中国现当代纸上作品专场”成交额 分别约为2.53亿港元和0.34亿港元，总成交额约为2.87亿港元。各专场成交率虽均高于60%，但当代艺术部分和当代水墨部分成交份额从环比和同比 都明显回落。　　 

无论是苏富比，嘉德还是保利，此次均在板块和专题上更细致化。三家拍卖行齐推出日韩艺术家，东南亚艺术家和港台艺术家作品，苏富比和保利更分别将日韩艺术家作品和东南亚艺术家作品作为专题呈现，且成交额和成交率均高于今年香港春拍现当代艺术大版块平均值。　　 

相比之下，中国市场一线艺术家作品却频频遭遇流拍。香港苏富比夜场12件流拍作品中，该板块就占了8件，流拍率高达为40%。这一表现也延续至日场中，底 价400万港元的张晓刚的《血缘系列-黄色婴儿》不幸流拍；谷文达的三件上拍作品也均流拍。保利香港的当代艺术版块中，6件叶永青创作于80年代末90年 代初的作品，有4件流拍，成交的两件作品仅以最低估价落槌；周春芽的两件90年代中后期作品也均流拍。一向以稳重，保守著称的嘉德香港，此次春拍甚至少有 推出此类拍品。　　 

在香港苏富比林家如看来，苏富比此次春拍的特色部分本就不在中国当代艺术。“中国当代艺术部分的征集渠道已经很成熟，今年我们征集时间更多在日韩，并且这 也是今年春拍苏富比主推的特色版块。”而调整的具体原因，林家如也十分坦然地认为：“中国当代艺术作品价格相比于日韩同类作品，已经处在高价位，日韩艺术 家近几年在国际市场上的活跃程度和他们的作品价格形成的反差，说明这批作品的价格依旧处在市场洼地。”李苏桥则认为，作为投资的艺术市场依旧会以利润回报 作为重要的衡量标准，“机构与大收藏家掌握的资金在资本市场和其它市场上去搏回报，艺术市场千万价位标的的夜场显得冷清自然不过。这些资金可以投入到艺术 市场吗？可以，那就是作品要便宜再便宜，回调到买家的预期而不是卖家的预期，苏富比夜场毛旭辉与周春芽作品的成交便是例证，只是卖家真的五折挥泪斩仓卖的 太便宜了。”不过在李苏桥看来，虽然资金暂时撤离，但市场依旧遵照艺术史的发展方向前进。毛旭辉和周春芽两件作品有尊严的新成交价格多少可以说明艺术市场 对中国当代艺术史的态度偏离还不远”。　　 

与此同时，近年中国当代艺术价格的明显上涨和中坚艺术家作品的频繁上拍的内因也在一定程度上牵制市场的发展。在李苏桥看来“有些老收藏家与机构他们是真爱 艺术的，可是经过过去十几年的时间，人手一件两件也都满仓了，些许还有点视觉疲劳，这部分人没撤，可他们可能真不情愿站在那儿看着手中珍爱的艺术品，价格 一会儿吹上了天一会儿又落到了地，忍受着市场板块轮动中对历史的不屑”。

中国年轻艺术家价位太高？　 

中国年轻艺术家作品市场近年量价齐飞，已经正式从五、六年前市场尝试阶段跨越至市场成熟版块，作品百万元成交已经不再是新闻，千万级作品也在逐个击破。　　 

这批70后、80后艺术家最大的已有45岁，最小的也超过30岁，从年龄上来定位，以“年轻艺术家”来给他们定位的确不够准确。这批艺术家作品多元化且日 趋成熟，从“卡通派”到“小清新”再到“叙事派”和“艺术语言本体研究”等方向几乎都有他们的身影。独特的艺术风格，日趋成熟的艺术语言和已经让部分艺术 家在现阶段的艺术市场中站稳了脚跟。而作为“年轻艺术家”主体，也被不少专家看作是市场关注的必然方向和市场发展的必然趋势。　 

但是单纯就市场发展规律来看，中国年轻艺术家作为一个整体的版块，相对于同龄的日韩艺术家而言，价格已处于市场高位。就连较早推出年轻艺术家作品且常常突 破艺术家个人纪录的苏富比也在今年春拍改变了策略。“苏富比依旧会推出中国年轻艺术家作品，但对作品质量要求更高。相比日韩年轻艺术家而言，中国艺术家的 作品价格目前已经处在高位，他们的作品价格已经达到日韩同龄艺术家的几倍。”林家如说到。　　 

从去年开始流传的当代水墨市场见顶的说法同样也波及到中国年轻艺术家。股市有个说法叫“当你身边大部分人都在谈论股市且跃跃欲试的时候，说明股市已经已经 出现了泡沫”，同理，当各博览会中的年轻艺术家作品大幅度被贴上了代表已出售的“小红标”的时候，这离市场泡沫期似乎也不再遥远。　　 

不过，这并非意味着中国年轻艺术家的未来市场不值得期许，而是单就“版块轮动”而言，此次春拍的年轻艺术家作品价格增速放缓。虽然成交价大多超过最高估 价，贾蔼力又创下个人拍卖纪录，但低价位拍品的流拍和日场拍卖中零星的买家，却和往年作品成交价动辄超出估价数倍的情形相差甚远。　　 

反倒是日韩年轻艺术家此次展露市场头角。苏富比在刚结束的日韩艺术家作品销售展中获得的良好买气延伸至拍场。夜场12件拍品仅2件流拍，日场推出的33件日韩作品仅3件流拍，而夜场和日场超过最高估价成交的作品件数均超过一半，分别为7件和24件。

日本当代艺术经常与以村上隆为首的“超扁平”运动划上等号，或受到奈良美智的可爱风格所影响，被冠上“卡娃依”的外号，再或是草间弥生的普普画风。今年春 拍，香港苏富比推出了一批风格有别于以上各个艺术运动的大方向，聚焦于简约主义、人物肖像、超现实，以至抽象主义的年轻艺术家作品。这10件日本年轻艺术 家作品中仅1件流拍，8件作品超过最高估价成交，4件作品超过最高估价2倍以上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