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克曼》第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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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5-04-27 11:40:30

人物:亨克曼葛蕾特·亨克曼,他的妻子亨克曼老太太,他的母亲保罗·格罗斯汉马克斯·克纳迟彼得·因默格赖希塞巴尔都斯·辛厄戈特米切尔·...


人物:
 
 
亨克曼 
葛蕾特·亨克曼,他的妻子 
亨克曼老太太,他的母亲 
保罗·格罗斯汉 
马克斯·克纳迟 
彼得·因默格赖希 
塞巴尔都斯·辛厄戈特 
米切尔·温伯施魏尔特 
弗兰策,葛蕾特的女友 
马戏场主 
不同的男女工人 
德国街头的各色人群 
 
时间:1921年前后 
 
地点:德国一座小型的工业城市 
 
 
 
第一幕
 
 
 
[舞台提示:工人住宅里的一间厨房,同时用作起居室。葛蕾忒·亨克曼在炉台边忙碌着。亨克曼进来,坐在桌旁;他的右手放在桌上,紧紧攥着一件小东西,他就一直盯着这只手。] 
[亨克曼说话既不“流畅”,也不带“感情”,总是透出底层人的那种木讷与迟钝。] 
 
葛蕾忒:妈妈给你炭了吗? 
 
[亨克曼不做声。] 
 
葛蕾忒:欧根!…我问你话呢:妈妈给你炭了吗?…回答我呀…就好象他没在这间屋子里似的!…欧根,说话呀!…我真的要绝望了!没有木柴,也没有炭!…欧根,难道要我把床劈了来好把灶烧热吗? 
亨克曼:一只小动物…一只有花斑的小动物…它那小小的心脏在跳…人能用手感觉到的。它将留在黑夜里,永远留在黑夜里。 
葛蕾忒: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呀,欧根? 
亨克曼:你就不能安静地做你的事吗?没把你手里的碗打了还真不错!你不觉得,自己一直是生活在阴暗之中的吗?一个小家伙,大地的造物,就象你和我一样…本来它活得很快乐…啼呖呖,啼呖呖…每天早晨你都听到吗?啼呖呖,啼呖呖…那是见到阳光以后的喜悦…啼呖呖,啼呖呖……可现在呢!现在!我发现,她用一根烧红的针把那小家伙的眼睛戳瞎了……(呻吟着)噢!噢! 
葛蕾忒:是谁?什么人呐? 
亨克曼:是你妈妈——你的亲生母亲。一位母亲,一位母亲用烧红的针把她的金丝雀的眼睛刺瞎了。因为有一回报纸上说:小鸟瞎了以后唱歌更加动听…我把炭摔在她的脚底下,还有十马克的钱——她刚刚给我的,我…葛蕾忒…我打了你妈妈,就象惩罚一个折磨了小动物的孩子那样…但我还是放过了她……一个念头抓住了我,那个念头很可怕!要在早先的时候,我不是也会这样做的吗?绝不会犹豫的。要在早先的时候,一个小动物的痛苦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呢?不过就是一只动物嘛,人们可以把它掐死,可以把它刺死,或者是用枪把它打杀。这算得了什么呢!要是我还是个健全的人,我肯定也会那样做的。现在我是个残废,我明白:那是令人恐怖的事!那是亲骨肉的死呀!比死更可怕!折磨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可在那个时候!…一个健全的人是怎样为他自己的盲目所报复了呀! 
葛蕾忒:你这都是在说些什么呀?…真是一点指望都没有了。 
亨克曼:想想看吧,一位母亲把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给刺瞎了。我想不通!我永远也想不通!我想不通! 
 
[葛蕾忒下场。] 
 
亨克曼:噢,你这可怜的小鸟…我的小伙伴…他们是怎么把我们打伤的——你和我。是人类干的,人类。如果你能说话,你会把他们叫做魔鬼,这就是我们所说的人类吗?…葛蕾忒!…葛蕾忒!…她走开了。我们的社会把她拖累得够戗。(在屋子里找寻着。)面包屑…还有一只笼子…一只笼子?隔着这个,我们可以彼此看看,我们有多悲惨了?不,不,我不会对你残忍的。我要扮演你的“命运”之神——而他,要比我的命运之神仁慈多了。所以我…我一定会爱你…爱你…… 
 
[亨克曼跑出去几秒钟,然后又进来。] 
 
亨克曼:啪!一小块红色溅到石头墙上…几根羽毛飘落…结束了!……一转念之间,一切都动摇了!要是早先的时候,他们指给我看一个象我这样的人,我不知道,我会怎么做。很多情况下,人根本不知道,他会做些什么,人对自己的认识是这样少……也许我会笑的…也许我会…笑的!而她呢?…她的妈妈把一只金丝雀的眼睛给刺瞎了…你能料得到她会干出这种事来吗?(发狂地大笑,然后尖声地唱着)啊…啊…… 
 
[亨克曼唱歌的时候,葛蕾忒走进屋内,惊恐地注视着他。她厌恶地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捂住耳朵。最终她抽噎着大喊出来。] 
 
葛蕾忒:噢,仁慈的耶稣基督啊…… 
 
亨克曼:(看了一眼葛蕾忒,转过身来对着她,怒冲冲地)怎么了…你哭什么,女人?…回答我呀!你哭什么,说呀!……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对你…因为人们会象指着一个小丑似的指着我,就好象他们知道我现在的状况?因为那一枪把我从该死的造物变成了一个受苦的废人…变成了别人的笑柄?因为你为我感到羞耻?……说实话吧…说出真相…一切都动摇了…一切都改变了…我要知道真相!(真心恳求着)你为什么哭呀? 
 
葛蕾忒:我…我爱你…… 
 
亨克曼:你爱我,还是…还是只为出于同情?你握着我的手在颤抖呢。 
 
葛蕾忒:我爱你…… 
 
亨克曼:当一条狗老了——主人在还是孩子的时候就跟它玩儿了——它是善良、忠诚的动物…它绝不容忍任何人伤害我们……可是现在这条狗害疥疮了,它的皮毛烂糟糟的,眼睛又流着脓…人们再也不抚摩它了,人们感觉到厌恶…就象你看见的,当对那条狗的从前的记忆消失了的时候,人们是用如此古怪、如此仁慈的目光看着它,当人们不能拿它取乐的时候…人们也不会把它送到屠宰场去…而是会允许它留在卧室里,允许它躺在自己的窝里……(喊叫起来)葛蕾忒!我就是这样的一条狗吗? 
 
葛蕾忒:(捂住耳朵,绝望地)我再也忍受不了了!我要上吊自杀了!我要开煤气自杀了!…我再也受不了了! 
 
亨克曼:(无助地)啊,亲爱的葛蕾忒,你这是怎么了?我没对你做什么呀。我只是一个废人。一个见不得人的病人。我就是一个木偶,他们一直牵弄着他,直到他坏掉……那点抚恤金,要过活嫌不够,要去死又富余。……葛蕾忒,我想,为了你,我会愿意去出卖我的同志的,我甚至愿意去当…破坏罢工的工贼…只要,只要我知道……只要别再让那个念头折磨着我…你看,这儿,那个念头就象是一束线穿上一根针一样,翻来覆去地穿啊、刺啊:你就是一条为你妻子而苟活的癞皮狗……(轻声地、神秘兮兮地)葛蕾忒,打从今天起…打从我在你妈妈那儿遇到那件事以后,打从那个念头出现——那个可怕的念头…这个念头一直追着我,一直追着我,一直追着我……我听见好多声音…好多面孔冲着我龇牙咧嘴地…我心里面象是有一台留声机:它就象一头可怕的野兽怪声怪气地唱着,把那些声音都灌进我的耳朵里来:可笑的欧根!可笑的欧根!……还有那么一回我看见了你…你站在一间卧室里,就你一个人,你站在窗户旁,而我在街上走着…你藏在窗帘后面,你笑得肚子咕噜咕噜直叫,上气不接下气地……(稍停了一会儿;直接地)亲爱的葛蕾忒,你不会笑话我的,你不会那样对我的,对吗? 
 
葛蕾忒:我还能跟你说什么呢,欧根?…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亨克曼:不!不对,我相信你,葛蕾忒!我高兴得都要疯疯癫癫的啦!我相信……我要工作!只要我肯让自己屈服,就象一头牲口那样。
 
[保罗·格罗斯汉上场。] 
 
格罗斯汉:晚上好,二位。 
亨克曼和葛蕾忒:晚上好。 
格罗斯汉:多有趣的社会呀!它能教咱们学会怎样笑对人生! 
亨克曼:你可不需要学这个,保罗!你是有收入的人,不久你就是车间主任了。 
格罗斯汉:吹了!公司裁员!要不怎么说穷人还不如畜生呢!……无论怎样,牲畜只管喂饱就是,一旦它们吃得滚胖溜圆,就给送去屠宰场了。 
葛蕾忒:你这是亵渎上帝呀——是造孽! 
格罗斯汉:穷人能造什么孽?咱们整天做牛做马,根本每工夫去造孽。……就算是有这么一个天堂吧,也一准儿是给咱们穷人预备的,怎么说也该咱们得到回报了吧,因为咱们让那些骑在咱们头上的人得到了现世的幸福了。总之我是个无神论者。我不再相信上帝了。我们到底应该信奉哪个上帝呢?犹太教的上帝?还是异教的神明?耶稣基督?还是法国的上帝,德国的上帝? 
亨克曼:也许他们全都挂在战壕里的铁丝网上面了……那些永恒的引领者。 
葛蕾忒:我这辈子都相信上帝是公正的,而且谁也别想把这种信仰从我这里夺走。 
格罗斯汉:如果上帝是公正的,那他的所作所为也一定是公正的,亨克曼太太。可是这位公正、可爱、善良的上帝是怎么做的呢?哈?这还用我来告诉您吗?上帝与国王同在,上帝与祖国同在,上帝与杀人同在,上帝与金钱之神同在!这一切都是上帝的意愿,那些上等人留着它也没用,只有当他们耻于说“我”的时候,他们就说“上帝”。那不过是为了好听一点儿……可人们还真吃这套。我宁愿把信仰让给那些能从中得到好处的人。我们不是在为进天堂而奋斗,而是为了现世,为了现世的人而奋斗。 
亨克曼:为了人而奋斗——要那样就好了。可我们是在为机器奋斗!!甚至没等我们早上起床,机器就在撕扯我们的筋骨了。每一天新的工作都让我感到恐惧。每天早上要去上班的时候,我几乎无法想象,我要在那儿撑一整天。晚上收工的钟声敲响的时候,我都象着了魔似的冲出工厂。 
格罗斯汉:机器可压服不了我。我是主人而不是机器。当我站在机器旁边的时候,我就充满了一种魔鬼般的欲望:你必须让你的奴仆明白谁是主人!然后,我就驱赶着它,让它开足最大马力,我要让它吼、让它叫、让它呻吟、让它大汗直流……就是这样……而我呢,我笑了——看到它这样备受折磨、任劳任怨地干活,我感到非常快乐。对,我的小家伙,我就这样吆喝它:你必须听我的使唤!听我的使唤!我给这架机器喂的都是最粗大的木柴让它吞吃,让它按照我的命令来制造!按照我的命令!身为一个男人,欧根,你就要做主人。 
亨克曼:(轻声地)在这个世界上,有些时候,做上帝要比做一个人更容易。 
葛蕾忒:(目不转睛地盯着格罗斯汉)你的目光可真是火热呀,格 罗斯汉 先生。 
格罗斯汉:呵…… 
亨克曼:他是目光火热,可并不是盯在机器上面。 
葛蕾忒:那是什么呢? 
格罗斯汉:象咱这样一无所有的人,还能从生活中图个什么呢?你一来到这个世界上,爹妈就骂开了:他妈的又多一张嘴吃饭。早上饿着肚子上学,晚上又饿着肚子上床睡觉。然后,喏,你就得干苦役了,你卖苦力,就好象卖一升煤油似的,卖给雇主,你的老板,就这样,你就变成了一把锤子、一张凳子,要么是蒸汽机操作杆或者钢笔杆,再不就是一块烙铁。就是这么回事!……那么你还能拿什么当消遣呢?爱情啊!这总没人管得着你了吧?——爱情!只有在这里你才是自由的,你可以跟你的雇主老爷和警察说:这是我的别墅!禁止入内!——爱情!!您瞧瞧,富人有的是可乐呵的东西…海滨渡假啦、听听音乐看看书啦……可我们呢?当然我们偶尔也读过那么一两本书,可不是天天读啊,那都怪我们不够聪明,在学校里就没学到什么东西。音乐呢?《罗恩格林》是很美,可只要我能去上一趟杂耍剧院或小歌剧院…看上一回《卢森堡大公》,或是《华尔兹之梦》,或是《风流寡妇》,…您知道的…(唱了起来)“薇利娅,噢,薇利娅,你这林中仙女”……或者只要十个芬尼叫留声机奏一支华尔兹,让我跟一位姑娘跳上一支舞…那才是我更喜欢的……对于我们无产者来说,爱情就等于富人所有其它那些东西。对于我们…可以这么说…爱情就是生活的核心。要是爱情都完蛋了,那还不如去上吊算啦!不是这样吗,欧根? 
亨克曼: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格罗斯汉:您是一位结了婚的女人了,亨克曼太太,所以跟您面前,我没什么不好说的。要是男人不能每天跟他的姑娘来上一回那个,那对咱们来说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亨克曼紧张地注视着葛蕾忒。] 
 
格罗斯汉:您说呢,亨克曼太太? 
葛蕾忒:要我说什么?…(羞怯地)不是所有的女人都一样。 
亨克曼:(猛地站了起来)我要去找活儿干了。葛蕾忒,你要相信我。…我还要送你圣诞礼物呢!… 
格罗斯汉:你还是省省吧。 
亨克曼:等着瞧吧,保罗!再见,葛蕾忒。 
 
[亨克曼下场。几分钟的沉默。] 
 
格罗斯汉:一个摔交的好手,哈?这样荒废不用,真是可惜。他还挺有幽默感的。您可真是幸运啊,亨克曼太太? 
葛蕾忒:(紧紧地盯着他)是的。 
格罗斯汉:看着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我总是嫉妒欧根。 
 
[葛蕾忒双手捂着脸,哭了起来。] 
 
格罗斯汉:怎么了,亨克曼太太?…我没说什么惹您不高兴的话吧?您哭了…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是不是应该把欧根找回来?也许还能赶上他? 
葛蕾忒:(放声大哭)我的脑袋都要炸了。他们会把我送到精神病院去的!…我要喊…我要叫! 
格罗斯汉:(担心地)您病了…亨克曼太太?我能帮助您吗?要不您是不是有喜了?…不少妇女怀孕后都会犯癫痫症的。 
葛蕾忒:噢,耶稣基督啊,噢,敬爱的耶稣基督啊……要不是这样……(神经质地大笑)要是现在就让我死去,那该有多幸福啊…… 
格罗斯汉:是不是欧根对您不好?他是不是打您来着? 
葛蕾忒:我是说…我是说…我是说…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啊…我的欧根…我的欧根…我的欧根,他根本…根本不是一个男人…… 
格罗斯汉:您该不是真的病了吧,亨克曼太太?您也许是发烧了? 
葛蕾忒:不是…我的欧根…我的欧根,他在战场上受伤了…他现在是个残废的人…我都不好说出口…我都没法讲…可您明白我的意思吧,格 罗斯汉 先生,他不再是一个男人了。……(突然害怕起自己说的话来,连忙捂住嘴。) 
 
[格罗斯汉爆发出一阵短促而粗野的大笑来。] 
 
葛蕾忒:噢,耶稣上帝啊…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我都说了些什么呀?看,您是在笑我了…呸!呸!我真是没想到…我不该信任您的。 
格罗斯汉:对不起,亨克曼太太,我只是…我只是没忍住,这笑声就从我嗓子眼儿里冒出来了。…别人听了也一样会笑的。(发怒)可是欧根他是一个自私鬼!他都是怎样对待您的呢?他不爱您,就应该让您离开……(格罗斯汉抚慰着葛蕾忒,她倚靠着他。) 
葛蕾忒:比您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呢,格 罗斯汉 先生。人常常会迷失自己:一会儿是充满希望,一会儿又是一片黑暗了……那个人就这么拖着我…在战前他可不是这样的!那会儿我们的生活多么充实快乐啊!可现在呢…他满脑子就只知道胡思乱想。他就会怨天尤人。……当他盯着我看的时候,我觉得,他的目光简直象是要把我刺穿了,好象我只是个物件而不是一个人。好多时候,在他跟前我就感到害怕。……我受不了他了…他让我恶心!……(颤抖着)他让我恶心!……耶稣基督啊,这一切到什么时候才算个头啊?…… 
格罗斯汉:(愈加含情脉脉地)哭吧, 葛蕾忒 太太,尽情哭吧……人们常常克制着眼泪,就当石头一样把它搁在心里——我死去的母亲总这么说。 
葛蕾忒:您不会跟他说什么吧,格 罗斯汉 先生?那我就有麻烦了! 
格罗斯汉:我什么也不会跟他说的,葛蕾忒。一个字都不会的。这个你不用担心。有一次我坐了一个月的牢,就是因为我守口如瓶。……所以你用不着担心。你还是个年轻的女人…看着我…见鬼,你不能再这样挨下去了,这样下去你的日子太难过了……亲爱的葛蕾忒,亲爱的葛蕾忒……(他吻她。) 
葛蕾忒:这样不好…… 
格罗斯汉:不好?这有什么不好,都是很自然的事?…也就是说…是人的本性……“不好”,只有教士和资本家才玩弄这字眼呢……死心塌地跟着一个不是男人的人,这你才真是对自己不好呢。哼,忠诚?那又是一套哄骗咱们穷人的鬼话?对于富人来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我的一个朋友就和一位商业 顾问的 太太搞上了…… 
葛蕾忒:我听见楼梯上有人……可能是欧根回来了…… 
格罗斯汉:那我得走了……葛蕾忒,你愿意来找我吗?你知道我住哪儿……你不用担心,没人会来打搅我们……你可以跟我把心里话都倒出来……还有……在我那儿你可以尽情地哭了……你来找我吧? 
葛蕾忒:我不知道…… 
格罗斯汉:还记得吗,小葛蕾忒?我们一起在市中心公园的沙地上建造城堡……那个时候我就总在看你,而你还是一个小女孩儿呢……亲爱的葛蕾忒,来找我吧? 
 
[葛蕾忒抗拒地摇着头。] 
 
格罗斯汉:(突然很粗暴地)别扭扭捏捏地……来找我!…… 
葛蕾忒:我…… 
格罗斯汉:来找我!…… 
葛蕾忒:好的…… 
格罗斯汉:那么再见了,亲爱的葛蕾忒,再见。(格罗斯汉下场。) 
葛蕾忒:(独自一人)我毕竟是一个女人呀。我的生活真是一团糟。 
 
[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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