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幽谷里的金锣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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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5-03-31 11:02:13
“咚、咚、咚……”铿锵的鼓声中,男女老幼头身披着黑土布唐装,腰系五彩带,粗犷、激昂地舞起来,金锣、鼓槌在瑶族汉子的手里,肆意张扬着生命的力量、艺术的美。
“咚、咚、咚……”铿锵的鼓声中,男女老幼头身披着黑土布唐装,腰系五彩带,粗犷、激昂地舞起来,金锣、鼓槌在瑶族汉子的手里,肆意张扬着生命的力量、艺术的美。
3月下旬,一个春雨霏霏的午后,记者走进了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田东瑶族金锣舞的发祥地—田东作登瑶族乡梅林村,有幸看到一场质朴中透着强烈感染力的瑶族金锣舞。
晒谷场,一面大鼓摆放中央,四名瑶族汉子手持鼓槌,随着“咚、咚”激昂鼓声的响起,村里长者将供品摆上,将金锣请出。
盛装的瑶女手持竹竿,高举双臂,手腕上的银手镯随风发出悦耳的叮当声,边舞边唱:“呜—喂”。
手持金锣的汉子,在瑶女的呼唤中,边舞边将金锣挂在竹竿上,单点锣、双点锣、抬脚击槌、背击槌、头顶击槌、靠点步击锣、转身击锣、双击锣……轻快的跳跃、急速的敲打以及旋转腾挪、灵动的舞姿,场面热烈,气势磅礴,刚健的动作和浑厚的锣声,在空山幽谷中愈加粗犷而神秘。
曾经
—村里的汉子都会跳
600多年前,瑶族中的布努瑶支系迁徙到田东,成为田东大石山区的开拓者。在这里,他们留下了神秘、厚重而灿烂的瑶族文化:欢快激越的瑶族金锣舞、优美绕梁的瑶族山歌、天簌般的瑶族唢呐……
作登乡梅林村,曾经是金锣舞最为繁盛的地方。老人们这样描述:“村里的汉子,没有一个不会跳金锣舞的。”
金锣还有一个美丽的名字—“鲁桑”,即瑶语舞锣之意。“之所以称金锣舞,是因为铜锣中掺有黄金铸成而得名。”现仅存的唯一一位自治区级金锣舞传承人、68岁的阮桂陆悠悠地告诉记者。
布努瑶族的先民居住在大石山区,土地稀少,农作物成熟后,鸟兽多来与人争抢食物。于是瑶民在田头挂上一面金锣,击打以驱赶鸟兽。在崎岖山路行走,先民习惯抬高脚步,脚尖用力,腰部扭摆并含胸,于是有了金锣舞里的“抬腿击锣”“靠步点锣”“双槌过头”“双槌背击”“急转点锣”等固定动作,逐渐发展成金锣舞。
金锣舞旧时限用于酬神、祭祀、驱邪之类的活动,后来随着岁月的推移和朝代的进展,逐步演变为瑶族人民庆新春或丰年的民族文艺活动。
二三十 年前
—挂起脸盆当“金锣”
听到记者来采访金锣舞,梅林村村委一间不足20平方米的活动室来了不少村民。金锣舞第五代传承人阮桂陆和他的几个得意门生聊起金锣舞,像关不了闸的自来水一样,滔滔不绝。
12岁时,阮桂陆开始跟着父亲学金锣舞。看到父亲跳起动作粗犷、极富韵律的金锣舞,小桂陆入迷了。接着又跟随外祖父学了几年。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里的金锣全部被没收,金锣舞从此寂静下来。
“没有了锣,我就将脸盆挂起来敲,偷偷摸摸地练。”对金锣舞的痴迷,让阮桂陆坚持下来。由于刻苦,他很快掌握了一手娴熟的技术,成为当地舞艺最高的艺人。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改的春风吹到了大石山区。阮桂陆决定把金锣舞传承下去。他开始带着几个热爱金锣舞的村民甩开膀子练起来。每到傍晚,他们在自家屋檐下、晒坪上练起金锣舞。“家中没有锣,我们看见什么能发声就敲起来。板凳、门板,甚至破锅头,都成了我们手中的道具。”阮桂陆回忆当时的盛况,两眼发光。在他的带动下,近年来,金锣舞活动在梅林村形成一种热潮,每年除夕,全村的男女老少在晒坪跳起金锣舞,从除夕跳至大年初二,异常欢乐,热闹非凡。
眼下—从娃娃抓起最关键
“现在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受外来文化冲击很厉害,跳金锣舞的人就少了。”梅林金锣舞艺术团团长阮世佰感叹道,场地、经费都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最大困难就是聚集不了人。“金锣舞人多气势才能出来,现在能说跳就跳的人也不过20来人。”
为了“薪火相传”,他们把目光放在留守儿童身上。每周,阮桂陆几个传承人都会免费到梅林小学教孩子们学习金锣舞技艺。
阮赛,从村里走出的大学生。两年前,她大学毕业回到村里,做了一名小学音乐老师。阮赛还在上高中时,参加过县文化馆组织的金锣舞培训班。在她的教授下,60多名小学生跳起金锣舞已是有模有样。
“梅林村跳金锣舞的人少了,但是还有我们县城各业余团队的艺术骨干呢!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全县形成金锣舞文化氛围,现在县里已注册的金锣舞队有15支,演员近千人。”田东县文化馆馆长黄立祥对记者如是说。
在梅林村金锣舞艺术团活动室里,记者看到墙上贴着几张金锣舞动作分解示范图。黄立祥告诉记者,为了展现金锣舞的魅力,县文化馆请来资深策划、艺术编导专家,对金锣舞的发生、发展、历史沿革、规模以及舞蹈动作进行采风,确定金锣舞的发展方向,梳理出一套很有民族特色的金锣舞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