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岁董鼎山宣布封笔 结束将近80年的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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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15-02-27 09:24:42
“向读者告别”——怀了无比沉痛的心情,我写了上面五个字,向多年来的读者们告别,结束将近80年(14岁开始发表文章)的“写作癖好”(我说“癖好”,而不说“写作生涯”)。
“向读者告别”——怀了无比沉痛的心情,我写了上面五个字,向多年来的读者们告别,结束将近80年(14岁开始发表文章)的“写作癖好”(我说“癖好”,而不说“写作生涯”)。
这是作家董鼎山给读者的告别信,发表于2015年2月21日的《侨报周末》。在告别信中,他还公布了自己的电子邮箱timothytung@aol.com或bddstung@yahoo.com,并说,“如有来讯,将使我非常开心,以解除我的寂寞。”
定居美国50多年的董鼎山,1922年生于浙江宁波。他1947年赴美,从1979年起,董鼎山在《读书》杂志发表文章,向中国读者介绍美国文化。此后,他评介欧美作家与作品的文章在华人社会的中文报刊上频繁出现。
在《读书》上撰文 博取年轻粉丝
董鼎山自称有“写作癖好”,是因为——“80年来,出版过20余种书,发表了数百万字著作,从未曾靠写作收入或‘版税’维持起码生活。当然我有其他职业收入。因此写作不过是‘癖好’,也借此结识了很多志趣相投的朋友。”
在告别信中,他还透露了自己的生活状态,“我不但对写作告别,也等于是向人生告别。到了93岁,生活小节都有困难;85岁的老妻患病,医谓恐是骨癌,由于她高龄,我们决定不入院开刀。虽然雇了暂时女佣,每周只能来二天,而我自己不良于行,照顾病人,弄得我精疲力尽(我们拒绝进养老院受虐,坐以待毙)。”
“我对报章、杂志、书本、时事、电视、电影等也渐渐失去兴趣,单靠一台电脑与亲友保持联系。”董鼎山担心的是,“但电脑如有失灵,不能与人交流,就心急不堪。这是老年的悲哀,无法拭去。”
“我已活得够长命,惟一怕的是跨过最后一关的一刹那。我是个无神论者,现在则好奇另一个世界是什么样。”对自己身体的担忧,或者可以解释他封笔的原因。
他特别感谢了曾任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总经理兼《读书》杂志主编的沈昌文,“通过他的《读书》杂志,他替我出了《天下真小》文集,博取了不少中国年轻的书迷读者。”
董鼎山在最后提到的《纽约客随感录》,于2014年由商务印书馆出版。他自称,“这恐是我最后的一本书。”
把最牛的美国作家普及到中国
中国读者对董鼎山的印象,多与《读书》杂志有关。
1978年,董鼎山第一次携妻女回国。那正是《读书》杂志创刊之际,杂志发起人冯亦代向他约稿。之后,介绍美国文化的“纽约通讯”开始了。
当时,中国的思想界和文学界正欲冲破禁锢,董鼎山的文章使人眼界大开,可谓影响了整整一代读书人。董鼎山前几年曾说:“直至今日,我在美国遇见中年以上华人,他们还向我致意。”
“他在《读书》上把美国作家作品的讯息、故事介绍给中国读者,”青年评论家、杭州师范大学教授夏烈说,“最牛的那些作家,比如厄普代克、诺曼·梅勒、海明威、艾伦·坡、菲利普·罗斯、凯鲁·亚克等,几乎都是通过他普及到中国的。”
夏烈说,董鼎山在美国一线,那边一出新书,他就把人物、故事、作家等串讲一遍,写得好看又有新信息。
夏烈买过董鼎山的很多书,比如《纽约客书林漫步》、《西窗漫记》、《书、人、事》、《美国作家与作品》、《西窗拾叶》、《第三种读书》、《纽约文化扫描》等一大批作品。“董先生被称为‘书话名家’,因为他写关于书的各种随笔,而他自己,也自嘲是‘职业读者’。”
“这位‘纽约客’在《读书》杂志发表多篇介绍美国的文章,为刚从桎梏中挣扎出来的中国文化界推开一扇看世界的窗。”夏烈说。
春节要吃“十大碗”最爱宁波臭豆腐
董鼎山的中国情结,在美国华人圈子人尽皆知。
董鼎山的夫人祖籍瑞典,他对夫人总是以“老婆”相称,而且他的“老婆”也被汉化了。每年春节全家一定要吃团圆饭,桌上要铺大红色桌布,点燃长长的红蜡烛,用红包给外孙女压岁钱。年饭一定要有老家宁波的套菜“十大碗”,宁波臭豆腐是他的最爱。
董鼎山的老家位于现在的宁波江北人民路。1947年,他到美国,先后就读于密苏里大学和哥伦比亚大学研究生院,后来做过报纸编辑、纽约大学教授。他刚到美国时生活不适应,特别想家,替上海《东南日报》写些留美文章也是抒发思乡之情。
在董鼎山的《纽约客书林漫步》一书中,每篇文章的篇幅大约在2000—3000字,介绍了美国读书界和文学界一些鲜为人知的故事。
不过,他曾在接受《人民日报》(海外版)采访时说,自己对中国当代作家不太了解,“知道余秋雨,还有年轻的小伙子余杰,他的文笔也非常犀利。王蒙、蒋子龙是我的老朋友。香港的董桥我也比较喜欢。”
“我在美国生活50余年,每天都在看书、看报。从1989年退休之后,每天至少用6个小时阅读新书和翻看最新的报刊杂志,用一两个小时来写东西,电视新闻我每天必看。”他说,“我通常写作的时间是在清晨头脑清醒之时,往往是前一晚上看过的感兴趣的书,灵感就来了,便产生了创作的冲动,也就写出了一篇篇的读书杂感。”
而他的阅读兴趣,从小时候就有,“从《封神榜》、《西游记》、《七侠五义》到《红楼梦》、《啼笑因缘》,继而在巴金的《电》与《火》中找到了新文学的道路。”
他笔下的大作家们
海明威
酒醉后容易与人打架的不单是梅勒,最著名的应算是海明威。海明威性喜打猎,富有所谓“男子汉气概”,在酒巴间中饮酒时,一言不合,就要与人相打。有的传记作者与批评家指出:海明威虽在外表上的风度令人爱慕,其实却是一个秉性残忍的人。他的父亲于他七岁时给他一柄猎枪,由此他对打猎上了瘾,一生杀了不少生物,最终还是用这柄猎枪自戕。
海明威的遗孀玛丽在她自传中提到,在他们尚未成婚之前,某次在巴黎一个旅馆中,海明威看到玛丽前夫的照片,一时怒气勃生,将这张照片丢入抽水马桶中,然后拔手枪放射多次,不但毁了照片,也击坏了抽水马桶。 (摘编自《酒癖无助灵感》)
诺曼·梅勒
在他(诺曼·梅勒)与书局编辑们通信时,争论焦点往往在他大胆使用脏话,例如,在《裸者与死者》原稿中,兵士口语中“FUCK”一字经常出现,1950年代,书局编辑总是小心翼翼,惟恐冒犯读者,要求梅勒将此字删除。梅勒不允,认为丧失真实性。双方争执过后,编辑同意“FUCK”存在,但把拼字改为同音的“FOG”。我未检视后来版本,不知“FUCK”是否恢复原状。这类争吵,后来成为文坛佳话。
(摘编自《从书信看大作家梅勒》)
凯鲁·亚克
作家之中很少有耐心将每一张零碎纸片都细细保存下来的,令我惊异的是凯鲁·亚克甚至没有将童年时代的杂物丢弃。他的古怪性格有另一面,在1969年逝世前10年中,他突然变得思想保守固执,甚至与“垮掉的一代”的文友们如金斯堡等失却联系……他的遗物令读者惦念这位异常的文学家。 (摘编自《“垮掉的一代”始祖遗物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