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青春片为什么这么“纯”?

来源:腾讯娱乐
时间:2015-11-20 10:00:18

最近大热的台湾青春片《我的少女时代》,英文名叫Our Times,不免让人联想到另一部电影,就是被称为台湾新浪潮开端、杨德昌的——《光阴的故事》(In our time)。

《流星花园》

  腾讯娱乐专稿(文/灰狼 策划/安琪)
 
  最近大热的台湾青春片《我的少女时代》,英文名叫Our Times,不免让人联想到另一部电影,就是被称为台湾新浪潮开端、杨德昌的——《光阴的故事》(In our time)。杨德昌是一个钟情青春题材的导演,《指望》如此,《牯岭街》如此,《麻将》如此。就算是未完成的《追风》里,一对少男少女提着灯笼穿行在六朝古都,江湖险恶抹不去青春气息。侯孝贤拍过《风柜来的人》、《童年往事》、《恋恋风尘》,陈坤厚有《小毕的故事》,柯一正则有《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倘若要考察台湾青春片为什么是今天我们看到的样子,《我的少女时代》为什么这么纯,那“新电影”早年的奠基工作绝对是绕不开的话题。
 
  青春片如此悄无声息地根植在台湾新电影运动中,也不是一个偶然事件,如果往前再推十余年,就是李行、白景瑞、宋存寿等人的琼瑶片时代。结合当时政府推广的口号,这类特点的关键词就是青春、健康、写实。
 
  琼瑶的“纯恋”给台湾青春片带入了清纯的气质
 
  数十年来台湾小说、散文、电影的背后的清纯的幽灵,亦是琼瑶的化身,她当年一个人撑起台湾的主流文艺,纯恋之于台湾,正如武侠之于香港,时代风尚往往会在一个时刻改写历史,台湾青春片,实际上就是游走在琼瑶清纯气质和新电影作者精神之间摇摆的一个独特产物。
 
  小清新是怎么来的?——精心、精致、精巧
 
  倘若把历史抛除在外,那么现在意义上的台湾青春片应该从易智言的《蓝色大门》开始,这是一部容易被高估的电影,但放在台湾青春片的历史中来考察,其位置倒是不容抹煞。《蓝色大门》的出现不但标志着台湾青春片起航,也成为这一类型的标尺,具体来说它奠定了一种工作的态度:精心、精致、轻巧,不求营养,但求唯美的形式主义。
 
  而偶像剧与青春片可以算是一卵双生,和《蓝色大门》同期出现的,是蔡岳勋的现象级的《流星花园》,从这部偶像剧的收视狂潮来看,这种精心设计的唯美路线自然是收获了效果,之后的十多年里,偶像剧成为台湾电视产业的支柱,青春片成为台湾电影的中坚,两者并行不悖,且同时达到一个历史高峰。
 
  台湾青春片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种“视觉感受”,这些作者们非常自觉地将每一个电影海报都做成童话式的梦幻感,每一帧画面都使用清丽端庄的构图,人物的服装永远是明亮鲜艳。由于很多人都有拍广告和MV的经历,这类电影的镜头调度也都在水准之上,他们还喜欢用各种滤镜、大光圈、逆光拍摄,有的导演甚至还尝试制造十几分钟的长镜头(《Love》)。
 
  这种精益求精的形式主义路线,基本上是这一代导演从前一代人身上继承下来的,甚至很多人根本就是新电影大师们的嫡系弟子,譬如钮承泽、王明台、王也民、姜秀琼、侯季然、萧雅全等等,他们和上一代人的区别就是褪去了历史的叙事,于是这些青春片和前辈们的青春片相比,苍白空洞,营养不良,它们最终得到了一个确切的称呼——“小清新”,它们实际上是一群“自我陶醉者”,这种越做越小的格局最终导致的就是这类作品越来越彼此相像。
 
  “素人养成”训练
 
  台湾青春片的一个特点是演员,对陈妍希这种三十多岁的演员来说,仍保留着那种“肃杀天地尘埃”的清纯气。反而是内地青年演员,刚满二十岁眼神里就已经老态龙钟。
 
  这便就是“素人养成”和“专业培训”的区别,台湾电影史上的一半巨星都是大街上捡来的,1973年林青霞在西门町被星探发现,1978年是夜间部的胡慧中被发掘,1991年蔡明亮在电动游乐场邂逅了李康生,1992年李安选中了在航空公司任职的赵文瑄。
 
  当代的台湾青春偶像大都是素人上位:彭于晏是从加拿大回台奔丧的时候被杨大庆发现的,阮经天是陪朋友试镜时被意外看中,张孝全和桂纶镁是易智言在捷运站附近溜达时的战利品,柯震东是在问爸爸要零花钱的时候被柴智屏看中。这些奇遇般的故事造就了今天台湾青春片的骨干力量,不能不说是一种奇迹,反而是台湾传统的“艺校”培养的演员,发展前景并不乐观,很多人或混迹三流偶像剧,或成为所谓的“通告艺人”,或者另谋他业。
 
  台湾青春片的气质很大程度上是通过这些素人养成的演员传达出来的,这些演员的眼神里始终能找到那种纯真的学生气,即使是彭于晏、阮经天、陈柏霖、陈妍希这些年过三十的演员,出演学生也通常毫无违和感。宋芸桦从《等一个人咖啡》到《我的少女时代》脱颖而出,靠的也是“一双毫无心计的大眼睛”。找寻素人演员是辛苦的工作,很多时候靠“眼缘”,导演们的直觉很重要,后期的培养也很重要。在这方面,易智言是个行家,他发现了干干净净、不惹尘埃的桂纶镁,又让她放弃了戏剧表演专业而改投法语专业,正是这种距离感,让演员的清纯期得以延长了很久。
 
  台湾青春片缺少时代浮沉的重量,但却不代表没有历史感。这种电影类型近年泛滥的一个原因,就是它集饮食、观光和异业合作一体,成为有机产业链,这些电影大多有城市宣传资金的支持,作为交换的条件是呈现当地美景美食、地标建筑和历史。
 
  虽然很多影片离不开学校、琴房、操场,但台湾电影中的这些标志性场景都能呈现不一样的气质,每一扇门窗,每一个道具,都能让人于细部辨认出它们的历史感,这与内地青春片中土豪洋气的新建校园气质迥异,《少女时代》的新竹高商,《不能说的秘密》中淡江中学,《九降风》中的竹东中学等这些场景之所以让人印象深刻,在于它们集体组建了一种台湾空间的氛围,陈旧而不失美感的构造,容易唤回一种美好岁月的回忆,这种带有“老灵魂”的空间本能地排斥着各种不洁,让清纯的元素本能地释放出来。
 
  最有代表性的就是《逆光飞翔》,张荣吉本能地利用着空间环境,散播着励志纯真的正能量,琴房和舞蹈教室的的呈现,构成很轻很有氧的煽情空间,它符合观众的那种身体经验,并被建筑得流畅完整。当然,台湾青春片也会和观光联系起来:风景如画的台东海岸线(《最遥远的距离》、《单车上路》),诚品书店(《一页台北》,台北101的焰火(《台北二一》),平溪的小山城和铁轨(《沉睡的青春》),金门的得月楼、浯江书院和翟山坑道(《星月无尽》、《夏天协奏曲》),南方澳的码头(《蝴蝶》),花莲的七星潭海岸(《盛夏光年》)等等,几乎构成一个台湾电影地图。
 
  台湾青春片一直努力把台湾塑造成一个适合旅行和生活的地方,就像《36个故事》中的朵儿咖啡馆,一个怀旧的小店,童心未泯的玩偶、彩绘和涂鸦创作。这种弄堂、小店、咖啡、微文创的环境构成了“小清新”社会的微妙布景。
 
  横向对比来看,内地、香港、台湾三地的青春片气质迥异,内地基本上是流氓感伤主义,多有出国、堕胎、死人和性压抑,早恋还不能有结果(刘杰的《青春派》多少算是内地青春片异类);香港的青春片比较复杂,大多拍摄梦想和虚无,社会切口很深,并常常涉及政治;台湾青春片则是清新、纯粹的代名词,但也同时患有一种无可救药的玛丽苏癌。(这其中的《艋舺》 属于非典型性的台湾青春片,属于港片和台味的杂糅)
 
  从本质上来说,今天的青春片始终是一类“弱鸡相”的电影,它们先预设了一种“集体回忆”的东西,并邀请观众加入这一情境,中间的问题就在于,影片如何达到充实观众的意识而不至悬空。台湾电影用的是偶像剧手法,其特点是制造幻觉的真实,用煽情的小手段步步为营,它基本上能软化各种少女的酥胸,但是通常不大适合男性观众。
 
  但台湾青春片有一点好处,就是不堕胎、有梦想、爱自由(包括同爱),琼瑶式纯爱仍是其核心的意识,做为梦想符号的棒球是最常见的元素,自由不是关于政治的,而是追求一种更有品质的、更舒适的生活方式。另一个不同之处是,台湾青春片拍摄很多当下的故事,内地和香港的同类电影则几乎都是历史过往,九七是横在香港人记忆中的栅栏,而内地人则受困于当下的自卑而进入荒诞扭曲的臆想,它们都属于借助时间来制造真实的幻觉。
 
  电影是种不纯的艺术,它本来就是各种异质的综合体,但唯有台湾青春片呈现这种提纯的效果,所以它简简单单地打动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毕竟,在社会越复杂的时候,人们的心理就会本能地和这种小清新共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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