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隆子这条“美人鱼”不是童话故事

 

 

“逆鳞”语出《韩非子》，传说龙一共有81片鳞片，其中一片在脖子下的鳞片是倒着长的。一旦有人触及这片逆鳞，龙就会发怒，甚至伤害人类。触犯逆鳞被用于形容不惜冒犯长者、君王而谏言。

 

舞台剧《逆鳞》的故事发生在一座海洋水族馆和海底人鱼的驻地，故事时空交错，曲折离奇。水族馆遭遇经济危机，经理决定把原有的驻场节目“海豚秀”改为“美人鱼秀”，以此来吸引新的观众。为了抓捕人鱼，水族馆招募来新的潜水员，被称为“七武士”。而渐渐地，剧中人被卷入了另一个故事中：二战末期，日军已无回天之力，但仍抱有必胜的信念，于是制造出自杀式武器“回天鱼雷”希望扭转战局，由一批年轻的水兵受命扮成“人肉鱼雷”去袭击敌方的军舰。

 

在剧作家、导演野田秀树的这个故事中，人鱼靠食死人为生，而松隆子饰演的“美人鱼”也有双脚，样貌与正常的人类没有两样，她告诉信差，美人鱼其实只是人类结合了两种鱼类所幻想出来的。而实际上，《逆鳞》只是借人鱼传说讲了一个反思战争的故事，故事真正要讲的并非美人鱼，而是借此带出“人肉鱼雷”的惊骇史实。

 

故事中被招募去抓捕人鱼的“七武士”在另一时空中正是二战中死去的年轻水兵的亡魂。其中，瑛太饰演的角色名叫Mogari Samayo，名字就带有死亡的意味，Mogari的意思是在葬礼之前把尸体暂时放在一个棺材里；而Samayo的意思是徘徊（暗示这个角色实际上已死）。

 

 

野田秀树在接受日本《读卖新闻》采访时曾说，在迪斯尼电影《小美人鱼》中刻画的美人鱼是一个非常美好的形象，“而实际上人鱼最初被认为是不祥之兆”。之所以将水族馆的场景放在整个故事的开端，则是因为他观察到的一个日本人的现象：“日本人去水族馆游玩的第一件事总是确认‘海豚秀’的时间，并且提前放到行程里，这是一个非常日本的行为”。

 

日本女星松隆子自去年产后复出，先后参演了两部舞台剧，与野田秀树此次的合作也备受期待。剧中她饰演的美人鱼有一个颇为二次元的形象，一头绿色长发，肉色紧身衣和黑色纱裙，因为饰演“人鱼”，她也有许多类似舞蹈的动作。松隆子嗓音清亮，很有穿透力，被导演称赞“她有一种罕见的能力可以将剧本上的语言精准地转化到舞台上”。人气演员瑛太也是戏剧舞台上的常客，他此次的角色是一个视力绝佳的信差，一个愣头青式的人物，他与松隆子饰演的人鱼作为故事的主线人物共同揭开了一段尘封的秘密。

 

与中国的舞台剧中，演员多为生活化的表演，没有大幅动作不同的是，野田秀树的舞台上演员都有很多高难度的形体动作和繁复的走位，甚至还包括在舞台上利用道具和舞蹈动作模拟在海中“游泳”。在野田看来，“戏剧事关如何去描绘一个不真实的世界，所以我绝不会用一些蹩脚的办法，比如在舞台上使用真的水”。

 

 

 

野田秀树自学生时代开始他的戏剧事业。上世纪80年代，他领导的剧团“梦之游眠社”一度广受欢迎。他们的作品灵感多源于古典文学或其他现成的故事，带有政治色彩与艺术实验性。1983年他获得日本剧作家的最高奖“岸田国士戏曲赏”。

 

1992年，野田解散了剧团，他曾在接受采访中表示，“我很怀疑地感觉到，人们来看我们的戏是因为我们剧团很流行”。次年，野田前往英国留学，一年后回国后创建了自己的公司“野田地图”，从此根据不同的作品选用不同的演员阵容。他的作品总是吸引到许多日本一线明星加盟，除了此次《逆鳞》的主演松隆子、瑛太、井上真央等人外，近年与野田合作过舞台剧的还有妻夫木聪、深津绘里、苍井优、椎名林檎等人。

 

二战后在长崎出生的野田秀树，许多作品的议题都涉及日本人的同一性，即为什么会主张忽视历史。他认为，日本天皇与军队高官在二战中应对广岛、长崎，以及亚洲其他国家所遭受的灾难负责。他也描写日本人温文尔雅的外表所掩饰的愚蠢。

 

四十年间，野田秀树一共写了约60部剧本，他执导自己的剧作，也经常自己登上舞台演出。如今，野田秀树还是东京艺术剧场的艺术总监，多摩美术大学教授，以及2020年东京奥运会开幕式总导演的热门人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