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又来红嘴鸥

图/文 黄淳

      一大群红嘴鸥又飞临几江清流，江津城男女老幼都往江边走，都想去看看平时少见的稀罕物。

　　2020年冬月，也曾有一大群红嘴鸥飞临几江清流。不知为何，那年的红嘴鸥聚集在下游东门河滩，今年的红嘴鸥则聚集在上游金桥港湾。

　　今年的红嘴鸥与往年的红嘴鸥也许不是一个族群，来到江津，山清水秀，环境优美，哪里都一样，也就不会去选择该栖上游，还是该歇下游了。

　　初冬江畔，寒风习习，观景市民们都身着厚厚冬衣保暖。这群小精灵却一点不在乎，聚集在金桥港湾滨江大堤下，时儿展翅翱翔，时儿随波逐流，时儿歇息江岸，时儿放声高歌。

　　红嘴鸥很乖巧，嘴角暗红色，脚趾橙红色，尾羽灰白色，翼尖镶嵌着一圈黑亮羽毛；歇息时，睁着一对圆眼睛，昂首挺胸，环视远方；洁白双翅舒展开来，垂直降落宛如一挂银伞，腾空飞越快如一道闪电。

　　滨江大道垂柳依依，秋林似锦。人们从四面八方走来，当然想与可爱小精灵打个招呼，也想仔仔细细地观赏这群远方来客的俏丽羽姿，还想与它们面对面亲密对语。

　　近距离接触，不一会儿，就会惊喜地发现，这群小精灵不仅不怕人，还会飞到你近前，移步到你身边，会向你讨要食物，还会用委婉敞亮的啼鸣，致谢你的到来，感谢你的恩赐。

　　我与几位发烧友带着照相机来到江边，既想拍嬉戏微澜的红嘴鸥，也想拍拍涌到江岸来观景的猎奇者。

　　有人问起了这群小精灵的来历。此时，我想起了四年前，在东门河坝静听小孙女与老爷爷对语红嘴鸥的情景。

　　“爷爷，你不是当过生物老师吗，你应该知道红嘴鸥的老家在哪里，你给我说说吧！”一位小姑娘双手摇摇身边戴眼镜的老大爷说。

　　“红嘴鸥啊，学名叫Larus ridibundus，它的体形和毛色与鸽子相似，又叫水鸽子。红嘴鸥放嗓鸣叫起来似笑声，也有人称它笑鸥。红嘴鸥生活在江河、湖泊、海湾，很会捕食鱼虾，所以，它还有一个名字叫钓鱼郎。”

　　“红嘴鸥分布很广，在世界各国沿海港口、湖泊都可看到它。红嘴鸥是候鸟，它有两个家，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一到秋末，它要迁徙到温暖的地方过冬，春天来了，又要飞回北方老家。

　　“ 据我国鸟类科学家考察，迁徙我国南方的红嘴鸥，大多来自俄罗斯贝加尔湖，或者西伯利亚维柳伊河畔。也许，这群红嘴鸥就是来自那些地方。”

　　老大爷在讲，小姑娘在听，身边的人也在听。       

        “前些年，红嘴鸥为啥没来，今年怎么飞到了江津？”一位小伙子问道。

       是啊，为什么前些年没有飞来，现在飞来了？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了。

　　有人说，红嘴鸥喜欢山清水秀的地方。江津绿化美化搞得好，生态环境保护得好，它当然要来哟。有人说，红嘴鸥喜欢捕食鱼虾，江津禁渔工作抓得扎实，长江里的生态鱼多了，它当然喜欢停下来哟。

　　红嘴鸥为啥来江津，话题真是说不完。今年又来了，而且选择栖息在了金桥港湾江岸。人们又多了新话题。

　　本世纪初，金桥港湾随建于滨江大道的崛起。近二十年功夫，昔日的泥石沙滩，早已长堤横亘，树茂花红，柳岸啼莺。金桥港湾也融入了花团锦簇的美景中。

　　金桥港湾，是江津城值得品味的一个地方。江津城依山傍水，这山就是艾坪山，这水就是长江水。金桥港湾正处艾坪山麓、几水江头，正如江津人、联圣钟云舫题联赞誉的那样：“几水一源通地脉，文峰三塔拱明堂。”

　　古时，长江如几字环绕，宛如一道沟通地脉灵气的彩虹，辉映伫立江南江北的三座文峰塔，既显耀江津城的山水文脉，也暗示江津是一方难得的洞天福地。

　　在这方宝地，有五名学子中举而得名的五举沱，有清代广东移民栽种柑橘而名扬天下的广柑之乡，有江津豪杰、明代工部尚书江渊晚年留居的江公享堂，有一代名士陈独秀寓居短住过的康庄小院，还有选育推广中国柑橘优良品种成就斐然的果树研究所等等值得留意、值得回眸的文化过往。

　　当年，桥梁专家们在江津城选建第一座长江公路大桥时，就是看中了这个富有灵气的黄金位置。

　　红嘴鸥喜欢近水而驻，也喜欢伴景而栖，一路飞来，见艾坪山绿树浓荫，见柑园林桔红果鲜，见大桥边水清滩净，自然就迷恋上了几水边这片洞天福地，也想伴随大江彩虹多留倩影，多展风姿。

　　红嘴鸥时儿贴水面低飞，时儿迎江风高翔。升到高处，可看见艾坪山松林坡烈士纪念碑聂帅题词“为家乡和祖国的解放英勇献身的先烈永垂不朽！”可看见艾坪水库轻舟摇曳碧波荡漾，可看见江津新城故城路网交错、高楼林立，可看见一江两岸厂房如云、园区如画。

　　其实，红嘴鸥也不是近些年才喜欢飞临江津。500多年前，竹溪退叟江渊垂钓酌酒，观赏红嘴鸥江畔戏水美景，于是在江津后八景诗《南江寓钓》中如此描述道：“僰溪遥合大江流，浩荡烟波送白鸥。暮雨半蓑移浦内，夕阳一线挂滩头。鱼穿柳絮好沽酒，竿拨桃花懒系舟…”。

　　南江、僰溪，即现在的綦江河，距江津城不远的长江支流。其时，南江两岸风景旖旎，也是红嘴鸥喜欢光顾的地方，如今，已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秋沙鸭冬季栖息的天堂。

　　金桥港湾旁是滨江体育公园，设有篮球、足球、网球、门球、乒乓球、羽毛球赛场，还有儿童攀援、丛林穿越等设施，以及市民健身器材，既是休闲健身的场所，也是大爷大妈跳坝坝舞的地方。每当，音乐旋律传响的时候，会有不少男女老少前来随乐起舞。

　　红嘴鸥又叫笑鸥，也许酷爱音乐，听到了如醉如痴的美妙乐曲才有了笑声，才有了笑鸥之名。而今，飞到美如画卷的万里长江第一路，豪爽好客的江津大妈们一定会打开音响播放优美乐曲，一定会身着绚美彩装翩翩起舞，一定会热情欢迎酷爱音乐的红嘴鸥从远方而来。

　　江津是富硒长寿之乡，长寿老人数量稳居重庆第一。这里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与长寿有关。也许，红嘴鸥已感受到了长寿之乡的魅力，多饮长寿之水，多食长寿之物，多与长寿之人接触，可让自己多植长寿基因，自己也能更长寿，所以才会又来江津。

　　暮色渐渐临近，红嘴鸥舍不得离开江岸，前来观景的市民也相约而至。江畔晚韵与飞翔的红嘴鸥相伴相衬，金桥港湾多了一份诗情画意，流连忘返的人们与红嘴鸥也多了相近相处的难得机遇。

2024年11月29日作于金桥港湾